水风散人

中国 社科院金吾伦教授的精致的现代“生成论”，其基 本观点是宇宙间的一切都是不断生成着的，世界 是动态的也是整体的。生成过程是从潜存到显现 的过程，“生子”是生成的因子，它具有自主性和 自组织性。“生子”理念与分形理论中的“生成元” 有异曲同工之妙。
      世界在广义的迭代机制下自我 进化或如人们经常挂在嘴上的“发展”。宇宙的对 称性逐渐破缺，有序性、复杂性不断增强，以至 于出现山川、草木、动物、人类及人的思维。
      分 形和混沌不仅为人们研究探索自然界无限的奥 秘。提供了一个极其丰富的演进模式，而且，更 能在解释艺术与美的奥秘中有所启迪。

五：
       从分形结构的角度看，分形理念的审美理想 既非简单重复的形式，也非杂乱无章的乱麻，而 是崇尚混乱中的秩序，崇尚统一中的丰富。
      正像 贡布里希所说的“审美快感来自于对某种介于乏 味和杂乱之间的图案的观赏。单调的图案难于吸 引人们的注意力，过于复杂的图案则会使我们的 知觉系统负荷过重而停止对它进行观赏”｛５】。
      分形 图形的结构是复杂的，它总是有无穷的缠绕在里 面，每一个局部都有更多的变化在进行，然而，它 却复杂而不乱，里面具有内在的秩序，有自组织 性、自协调性、自发性，自相似的结构体现了局 部与整体的对称。
      分形图形的实质一一内在机理 和形式上的对照以及最重要的运动状态都可以表 达一个独～无二的、值得注意的物体或事件的存 在。分形理念蕴涵着深刻的洞察力和对概念性思 维的彻底颠覆，使人们的思维进入到一个多维的、 多元的、变动不息的、与时谐进的、富有弹性的 开放的境界中。
       毕达格拉斯学派认为音乐本身就是一种对和 谐规律的寻找，至此和谐成为艺术的普遍规律。 和谐的布局、平衡、对称等在信息论意义上的所 有有序的原理，都是使艺术作品容易理解而令人 有清晰印象的效果的原因。但是经典定义的美也 无法摆脱“久则生厌”的铁律，艺术与美需要激 发兴趣，启迪深思，需要用“创新”去荡涤人们 疲态的心灵，令人耳目一新能够触动心灵感觉的 现象才能产生视觉冲击。
      我们注意到，无论是自 然界中的个体分形形态，还是数学方法产生的分 形图形，都有无穷嵌套、细分再细分的外在自相似的、脱胎和有别于前形态的结构，与前形态水乳 交融，粗看合细察则离。
      换言之，谈到分形，我们 事实上是开始了一个动态过程。从这个意义上说， 分形反映了结构的进化和生长过程。它刻画的不 仅是不经意感觉下的静止不变形态，更重要的是 进化的刻意感觉下的动态变易的形态：生长中的 植物，不断生长出新枝、新根。同样，山脉的几何 学形状是以往造山运动、侵蚀等过程自然形成的， 现在和今后还会不断变化。
      分形里面酝藏着无穷 的创造力，分形里的前形态只是用来攀登的阶梯， 当他超越了这些阶梯之后，他必须抛弃这个阶梯。 他必须超越这些形态，使超越衍生出来的新的形 态产生新的艺术魅力与美感。分形形象的说明了 艺术在它发展过程中其内在结构的继承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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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形”原理作用于艺术与美，具有跨越学科 的借鉴和化繁琐为简单的积极意义，它是无序和 有序的深层结合，是随机性和确定性的结合，是 不可预见性和可预见性的结合，是自由意志和决 定论的深层结合。它的“无形状可言的”形状和 “无定形”的形态，正在于它自身所具有的这种内 在矛盾性和辩证律。
      从哲学角度上说．，自由意志 和决定论互联互动。模糊中感到决定论的存在， 但是，刻意以后又捉摸不透它下一步生成什么。
      艺术与美也是一样，任何艺术都要在变易演进中， 依附于一种遁形隐身魔力，一种在本质与表象之 间寻找到本质的真正根源一～无穷变易一一蜕变 一～分形，即在艺术中梳理出艺术的审美的一种 无意识清晰，刻意模糊、混沌的合乎自然的内核。
      它具有自由选择的空间和不断权衡定夺的机能， 既赞赏整体，又尊重差异；既反对事物基于本质 上的同一性，又反对事物毫无确定性；既主张偶 然，又看到必然…… ．上 ／、 ‘易理与分形的核心就是不息变动，就是环绕 “有”与“无”即对立双方永无止境的变化，任何 事物都要发展，发展必然会到极至，极至不是“完 成式”，而是颠覆前形态的“进行式”。
      奇怪的是人 们在寻得理性的综合提升形成一般真理后，对于 支持其上进的“超越自我”，反而弃置不顾。如此 经由他们所构建的理论体系就被时间摧垮了，而 真正理性即成假理性。因此对于提升形成的一般 真理决不能把其变成独断的形态，应该做绵延不 绝的创造进程，在精神上做无穷的超越升华，否 则，迟早会垮掉。
       映照在艺术与美及其对立面上，体现出的 “有”与“无”，从本源上讲没有什么恒定不变的定 义。因为他们面对的是一个对立双方相互交融不 可分割的整体，就像面对一个可以转动的球体， 如果以相互排斥观念，转到那一面就说那一面有 理，都有道理，也就意味着都不完全有道理。
      易 学认为任何对立的概念都是不可分割的统一体， 人为分割即成孤陋，也就失去了生命力与存在意 义。从宏观上讲，艺术与非艺术、美与丑，必然 形影不离，双方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互联互换。 对立双方以艺术性或艺术成分的多寡来权衡，即 各自所包含的艺术性或艺术成分的量能，而且， 这种量能，在不同的时间、空间中会升降变化，会 互动互换，此消彼长，存亡相交，他是以一种动 态形式存在的，所有这些外在的形状都是凝成新 的外在形式的动力过程。
      艺术形式的活力与盛衰 兴亡有多方面的因素。转换也是一方走入极端的 必然结果。一方由衰转盛，即是对另一方的超越， 也是在原有形态上的分形，这种超越与分形具有 凤凰涅粱般的新的生命力。新生命力的强盛并不 意味着对立面的消失，对立面只是蛰伏，蛰伏中 孕育着东山再起。
        大自然中有许多东西都遵循分 形规律，老的过时的东西在衰败和腐朽中会生出 和哺育“新芽”，“化作春泥更护花”，“新芽”从“朽 木”中分化出来，会自然从中吸取“养分”，成长 壮大，以似曾相似的全新面貌出现，“化腐朽为神 奇”。
      分形从一个侧面揭示了事物：对立中有统一， 对立中又有“互惠”。从审美意义上讲，正是对立 面的疯狂、泛滥致极端，才孕育出否定他的审美情 趣。高雅与通俗亦是如此，大雅和大俗都是走入反 面的征兆。

水风散人

那么，艺术的表现应该是一种经过提炼 与升华不断超越的美。美的体验是一种境界，这种 境界的保持，有赖于心灵与物质、感悟中的美与丑 对立双方的互动换位的动态机理。这种机理是事 物的两面性的根源性规律，一个时期令人激动令 人着迷抑或令人疯狂的东西，事过境迁之后可能 光辉散尽，令人生厌，甚至成为笑柄。
      事物的两面 性是无处不在的，精神与物质、真理与荒谬也如影 随形，层层环抱。不在对应中转换则成荒谬，即产 生负作用，在对应中转换则成真理，即推动事物的 发展。
      艺术形式与审美理念成熟与成型即意味着 过时，成熟与成型是走向极至的的先兆，极至必生 逆反，其结果就是终极的反叛，一种自然的变易， 与生成之母从实质上讲是不相同的，而是貌合神 离的相似与超越。真正伟大的作品都是这样产生 的。
      这种变易与超越的源动力是其自身如影随形 的对立面。相似是外在的，超越则是内在的，或者 相似是过程，超越是目标，超越意味着否定。分形 的启迪由外及内，易理的启迪由内而外。
     七
      艺术是无限的与人的感性理性交相互映的普 遍存在，具有无限的生机和活力，政治宣传画则显示出以油画、水粉、国画等形式 来表现富有歌颂性、抒写性风格特征。作为这两大 风格板块的分水岭，从新民主主义到社会主义转 变时期的政治宣传画恰以它自身的内容和表现而 获得了２ ０世纪中国政治宣传画发展史中承上启下， 开一代宣传画表现题材、风格新貌的历史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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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１ ５〕和平招贴画．保卫和平〔Ｊ〕．北京，１ ９５５（２５）：６９． （责任编辑：杨贤宗）